身病易治,心病難醫(yī),。全球青少年自殺率的飆升,,正在成為這場疫情的次生災害?!拔艺娴幕畈幌氯チ恕薄拔揖褪窍胨馈薄@是自殺者的“告別”嗎,?不,這是他們的“求救”,。
1
要么優(yōu)秀,,要么完蛋
滴滴答答的雨點敲打在玻璃窗上,臉色蒼白的婷婷盯著看了很久,?!拔也婚_心,煩躁不安,,只有割手腕的時候感覺舒服一點,。”
“什么時候開始有了自殺的想法,?”醫(yī)生問,。“很早以前,,上個星期特別強烈,。奶奶家在7樓,我趴在陽臺上看過跳下去的落地之處,?!?/p>
婷婷只有13歲。還有14歲的小顏,、15歲的暢暢,、16歲的云霓……他們都因為有自殺傾向或多次自殺未遂,被帶到心理醫(yī)生面前,。
“這次疫情作為創(chuàng)傷事件的規(guī)模之大幾乎令人無法想象,。”美國哥倫比亞大學醫(yī)學中心心理學教授尤瓦爾·內里亞說,,戰(zhàn)爭或恐怖襲擊事件所引發(fā)的焦慮至少受到地域限制,,而這次疫情的殺傷力“沒有國界”。
某城市醫(yī)院的門診數據顯示,,今年以來,,13~16周歲抑郁癥伴隨自殺傾向的患者占學生患者總數的比例很高。盡管自殺傾向中遺傳和外部環(huán)境因素各占一半,,但學業(yè)壓力,、親子矛盾,、深度網癮、拖延慣性產生的心理沖突等,,已成為學生群體普遍存在的心理問題,。
“我爸爸脾氣不好,他發(fā)脾氣的時候我就想躲起來或者逃出去,,但疫情隔離在家的時候我沒辦法”“我媽媽心情不好的時候,,用棍子打我,用腳踹我的肚子”“我總是感覺有人在監(jiān)視我,,還聽到有聲音跟我說,,讓我去死”……
中國人民大學教授俞國良認為,臨床工作中接觸到的絕大多數“問題孩子”,,都有深層的原生家庭問題。父母的教養(yǎng)方式讓很多患者很小就被植入了一些強烈的人生信條,,比如“我不值得被好好對待”“沒有人是值得信任的”“要么優(yōu)秀,、要么完蛋”。
值得警惕的是,,教師的情緒問題無時無刻不在傳導給孩子,。考核壓力,、排名焦慮等導致的負能量,,都被包裹在老師說的每一句話里。
2
感謝那個“看穿”我的人
“初二之前,,我對于抑郁癥的認識僅僅停留在‘張國榮跳樓自殺’上,。”見到小圓兒的時候,,她穿著明黃色的連衣裙,,眼眸里有光。很難想象她曾經歷過暴食,、厭食,、嗜睡、睡不著,、自殘,、自殺未遂等反復折磨。
“熬過了初三,,進入高中,,抑郁這股勢力又不知不覺中卷土重來。害怕新的一天,、新的負擔,,適逢考試必出幺蛾子”“從小到大被戴上的高帽子太多,,讓我不能接受自己失敗,又害怕自己成功”……
浙江省心理危機干預專家組成員張載福說,,很多類似小圓兒這樣的孩子,,與身患重度抑郁癥、精神分裂癥的患者不同,,有非常強烈的求生欲,。他們所要逃避的是痛苦,而不是生命本身,?!白髹`”自己的行為看似瘋狂,卻釋放出了重要的求救信號,。
“我真的活不下去了”“我就是想死”……這是一種“告別”嗎,?不,這是“求救”,。
“當我們了解人們并不是想結束生命,,而是想結束痛苦的時候,活下去,,是我們背起當事人渡過的河,,是我們與當事人相互攙扶走過的路?!焙笔∧承睦斫】笛芯克睦韺W家楊微說,。
心理學家普遍認為,如果可以利用患者矛盾心理增強其求生欲,,自殺的風險就可以降低,。“我真的很感謝那個‘看穿’我的人,,他是我的主治醫(yī)生,。”小圓兒說,。
很多時候,,想開了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情。小圓兒如今成為心理康復中心的一名志愿者,?!拔蚁M梢詭椭切┖臀以浺粯油纯嗟娜恕,!?/p>
3
當我們討論自殺時,,
其實在討論如何活下去
美國精神病醫(yī)生馬克·郭士頓曾將自殺者的心態(tài)概括為“八個無”:無望、無助,、無力,、無用,、無價值、無目標,、無意義,、無所謂。直到實施自殺動作的那一刻,,這些心態(tài)都處于波動變化之中,。
法國社會學家涂爾干則認為,社會規(guī)范,、聯(lián)系與義務越少的人,,越可能自殺。人們需要義務及約束來為自己的生命建立架構和意義,。
這些看似形而上的研究,,其實都圍繞著一個議題展開,就是從“終極”層面尋找自殺動機里的共性,,然后更好地預防自殺,。年輕生命對于“如何活下去”往往有著強烈的主觀追求,而這種追求恰是預防自殺的突破口,。
浙江大學心理學系教授趙國秋說:“我們需要將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工作當作一項系統(tǒng)工程,。啟動危機干預預警系統(tǒng),,將心理危機干預應用于青少年群體的各種突發(fā)事件(如自殺等)的善后處理中,。”
與此同時,,我們還需要重新審視網絡社交對年輕生命建立架構和意義的影響,。“火爆的短視頻行業(yè)背后,,是一場對青年群體的孤獨收割,。”中國社科院研究員劉馨蔚認為,,孤獨經濟的興起和年輕人自閉式社交的泛化背后,,是日益龐大的空巢青年。孤獨感泛化,、低欲望心態(tài)蔓延,、厭世自殺……為了擺脫這種慣性,必須幫助年輕人與網絡社交達成“和解”,,幫助他們走出“信息繭房”效應可能帶來的極端化傾向,。
最后,我們必須想辦法說服傷痕累累的年輕生命,,盡管看上去并不理想,,但總還有其他的選擇,。絕大多數時候,“痛苦地活著”會比“死亡的解脫”更有意義,。
上世紀70年代,,窮困潦倒的美國抽象派畫家馬克·羅斯科在畫室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差不多同一時期,,正在承受殘酷迫害的中國著名女作家丁玲卻沒有選擇自我了斷,,而是一邊勞作一邊堅持創(chuàng)作。多年以后,,她穿著樸素的白襯衣,,坐在一把老藤椅上,這樣回憶起自己的選擇:人啊,,只要有一種信念,,有所追求,就什么艱苦都能忍受,,什么環(huán)境也都能適應,。(記者 俞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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